The MöBius Stories · 第三题
第三题 「普通男孩 普通朋友」
今天的戏份拍完，Plan赶着场去参加商场开业活动，等到家洗漱完已经十一点过了。他趴在床上摆弄粉丝送的乐高，琢磨半天也只拼出了一块巴掌大的样子，觉得耐心到了限度，还是拿着手机玩了起来。
他在line的通讯录划了半天，到一个长长的名字那里才缩着手指顿了顿，清了清嗓子眼，再按了视频通话的键。
“the Plan🔅 向你发起视频聊天”
“已接通”
Plan看到屏幕上趴着马赛克似的格子，Mean只开了个床头灯，光线昏暗，稍微用力才看得清他半张脸。
Mean闭着眼睛，哑着嗓子喊了声“哥”。
Plan看着这人满脸疲态才意识到时间问题，他多半是已经躺下睡了一会儿了。
Plan抱歉地说：“吵醒你了，我没什么事，就明天再说吧，我挂啦，你睡觉吧。”
“没事，没事，”Mean着急地睁开眼睛，“你别挂，我只是要睡了，还没睡着呢。”
“……那，那好吧。”
Mean一只手拿着手机，顺着光照过来的方向放，好让对方看清自己的脸。他跟樱桃味的噩梦周旋几天就失眠了几天，今天又拍了挺多单独的戏份，从早晨到下午没停下来过。但接到了Plan的电话，他还是想撑着精神多聊几句，毕竟对方难得主动打电话给自己。
“其实我也没什么事，就是很无聊，”Plan说，“嘿，Mean，你会有一段时间特别想谈恋爱吗？”
Mean心里颤了颤，面不改色道：“以前有，现在不会。”
“这样啊，啧，我最近特别想找个温柔的长发女孩谈恋爱，”Plan翻个身，把枕头拽了拽然后躺好，“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女生啊，Mean？”
“…..我不知道。”
Plan看着他，说了没两句就开始眨眼，眼皮沉沉地，下一刻就要合上了。他叹口气：“算啦，你长得不难看，应该喜欢漂亮女孩，睡觉吧，梦里去见女朋友。”
Mean那边还没挂断就屏幕一黑，手机趴着扣在被子上，人已经睡着了。
“比我还缺觉。”Plan轻轻笑一声，把手机扔到一边。
他把右手枕在脑袋底下，看着床头柜上摆的一张合照。上面穿着浅紫色校服和深蓝色校裤的男孩子五六个站成两排，每个都咧开嘴，笑得难看又可爱。那是和Mean刚刚认识，合作的第一部戏的剧照，大家都很年轻，不论造型还是演技都显得格外青涩。
“变了很多呢，Mean。”
再后来依旧是每天碰面的拍戏和活动，Mean花了挺长一段时间才从樱桃味的漩涡里走出来，等他缓过劲时，才意识到问题原来出在自己身上。
认识Plan的这几年里，他的ins和普通男孩一样，大多数时候刷出来的都是性感超模和漂亮演员，他会对白净美好的女生脸蛋产生好感，会和熟悉的哥哥弟弟开少儿不宜的玩笑。
而Plan作为他长久的同事、熟人中一员，也经历过和他由陌生冷淡到随意打闹的过程，到现在慢慢走进内心，成为普通男孩Mean常常挂在口头上的、尊敬也很喜欢的朋友。
他以为一切都会止步在普通朋友的终点线上，因为这是普通男孩之间的情谊而已。
直到导演P’new通知他说：“新剧不期而爱，我已经说服Plan来演Can了，你要不要演Tin？”
能和认识的哥哥搭戏，免掉两个人相知相熟的过程，Mean应了下来。
他以为一颗青皮发涩、内瓤发酸的葡萄扔进地里，只会悄悄融进土壤直至消失，因为这是普通男孩之间的情谊而已。
再到第一场吻戏、第二场吻戏、第三场吻戏，Mean尝试用专业演员的态度对待的每一场表演，慢慢开始变成面上若无其事，却实际心跳如擂鼓的假装。
他以为职业中事出有因的亲密接触，和拍拍肩膀碰碰手臂不会有差别，因为这只是普通男孩之间的情谊而已。
一切都是他以为的——那些踩着哥哥的影子走过的路，打闹时候随手替哥哥擦掉的汗，大喇喇接过哥哥对口喝的矿泉水瓶，都是不经意的种子。
可一旦被心里的奇妙感受触发，那些种子就一发不可收拾地疯长起来——他开始小心翼翼对待哥哥开的玩笑，开始随时留心哥哥发色的变化，也开始找各种借口关心哥哥小声的喷嚏。
所以就连那种对樱桃味道的难以忘怀，也只不过是对那人嘴里的樱桃甜香难以忘怀而已。
“P’za，我只是单身得太久了，对不对？”Mean划着手机屏幕，低低地问了一句。
旁边的经纪人哥哥放下手头忙活的事，拍拍他的背：“你很少跟我说这些。”他瞟了一眼Mean的手机，粉丝上传的二人拍摄路透里，Plan穿着足球队的运动服，低着头一只手扶在Mean的肩膀上，没有注意到Mean从上而下看着他柔软头发时的眼神。
Mean最近总是看着这些照片发呆，P’za才慢慢了解到，原来这个遇事向来洒脱的小孩，现在终于挖出自己内心的柔软一面了。
P’za说：“我知道你不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变复杂，但是Mean，你不能因为事情已经变得复杂，就不敢去面对了。”
Mean点开Perth新的ins快拍： Plan正一手勒着Perth的脖子，一边挠他的痒，小孩往后连连退步，也没躲得开哥哥的攻击。
他叹口气，回答说：“Plan对待谁是不一样的呢？我从不觉得。Perth是他的弟弟，Saint也是，我也不过就是他的弟弟而已。”
“我不怕面对复杂，P’za，”Mean说，“我怕复杂的只是我一个人而已，我一个人自作多情而已。”
Plan在和Earth对前一场戏。今天转场多，戏也紧，午饭大家狼吞虎咽吃得着急，又掺着喝了冰水。Mean在边上望着Plan，他用手轻轻摁着肚子，应该是胃又难受了。
菜式艺术与厨房管理专业出身的人胃不好，啧。
他和P’za小声拜托两句，过会儿P’za从外面回剧组的时候，手里拎着两提饮料。Mean把冰奶茶和冰咖啡这里那里地递给同组的哥哥姐姐们，等到Plan这里的时候，挂着水珠的冰饮塑料杯，就变成了包着瓦楞纸杯套的厚纸杯。
Plan接过杯子触到热感，不明所以地抬头：“大热天的你给我买热饮？”
Mean嬉皮笑脸地把自己手里那个热饮杯拿起来：“我要喝热饮的，P’za听错了，不小心买了两份，委屈你一下。热可可，不加奶，Plan大人请放心饮用。”
他心满意足地收了Plan一个白眼，回头擦擦脖子上的汗，从P’za的杯子里舀出两块冰融进了自己的热饮里。
由于接近杀青戏份，P’new还是把Mean和Plan拉到一起聊了会儿。
“虽然知道你们两个都看过剧本很多次了，但还是得解释解释让Tin和Can这一对以争吵不合作为结束的原因，”P’new说，“因为如果有可能，我很希望再拍摄第二季，所以你们两个的角色，将会成为留到第二季的最大悬念。这场争执的戏会取景在相对安静的地方，就是希望你们尽量好好拍，不受打扰，充分发挥。”
二人纷纷点头。
两个人都在一旁酝酿好了压抑的情绪，听到导演喊声Action，开始看着对方的眼睛说台词。
Mean：“做我的男朋友吧，Can。”
Plan紧张地眯了眯眼睛，随后满脸的不安与焦躁。
Mean：“你这是什么表情？”
Plan：“你他妈在说什么啊？”
Mean：“你也知道了，我喜欢你，这句话迟早都是要说的。
Plan：“Tin，你能不能换一个问题？”
Mean：“OK，跟我在一起吗，Can？”
Plan：“我是让你换个问题，不是换个说法啊。”
Mean：“没区别啊，你在拖延什么？”
Plan：“Pete说我在吃你的醋，Type哥，我的学长，也说我陷入爱情了。但是我不懂啊。”
Mean:“不懂什么？”
Plan：“不懂就是不懂啊。我不懂我是不是真的吃你醋，我也不知道，我是不是把你看得比其他人更重要。最重要的是，我不知道，我是不是爱你，我甚至不知道爱是什么。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啊？”
Mean：“因为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，我觉得很舒服。”
Plan：“我跟Ae，Pete，Pond，或者学院的同学在一起的时候，我都很舒服啊。”
Mean：“你给了我呼吸的空气。”
Plan：“我是人啊，不是氧气。呼出来的是二氧化碳，吸进去太多会死人的啊。”
……
Plan：“做朋友不行吗？做那种朋友……你有空就来找我，我有空就去找你，一起去散步，一起吃饭，一起看电影，这样还不够吗？”
Mean：“我不需要得到你的友谊。”
Plan：“但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，Tin。”
Mean：“但我不仅仅想做你的朋友。”
“但我不仅仅想做你的朋友。”
[Line]
Mean：P’Plan最喜欢哪个弟弟？
Plan：？
Mean：我就问问。
Plan：我喜欢漂亮女孩，不喜欢弟弟。
To be continued ...
